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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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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傅文淵如果不在房間,會去了哪裏?她只是看著窗外,等待。不知道過了多久,臥室的房門被人推開。她轉眸看了一眼,又淡然的繼續看著窗外。

傅文淵嘴角勾出一抹淡笑,有些玩世不恭的口吻說著,“這麽早就醒了?還是根本就沒睡?”

“和你有什麽關系。”程晚夏不想和他多說。

“程晚夏,為什麽總是覺得,你那麽排斥我?”

“那麽你覺得對於一個綁架犯,我應該怎麽討好?”程晚夏回頭看著他。

“至少,對著我說話。”傅文淵邪魅的笑容,更加猖狂了。

程晚夏牙癢癢的,似乎每次都是被傅文淵這麽玩弄。

“現在早上9點了,還有5個小時,你說傅博文會選擇先去找你的裸照,還是先找到你?”傅文淵揚眉。

程晚夏沈默無語。

“我覺得他現在應該放棄找你的裸照了。”傅文淵說,很認真的蹙著眉頭。

程晚夏看著他。傅文淵確實很了解傅博文。在她對傅博文的了解,她也會覺得,傅博文會放棄先找她的裸照,不管怎麽樣,於公於私於情於理,生命對於傅博文而言,才會是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傅博文選擇這樣的方式,那麽,他選擇了一條明路。”傅文淵笑得何其陰險,“你知道我把你的裸照給誰了嗎?”

程晚夏繼續保持沈默。

“這個人你也認識的。”

程晚夏看著他。

“時間還早,趁著無聊,要不猜猜?”傅文淵笑得很燦爛。

程晚夏不想和傅文淵有太多的交集。她咬著唇,不說話。

“你是不感興趣,還是真的不想和我說一個字?”傅文淵揚眉,臉色微變。

程晚夏看著他,“傅文淵,你就喜歡這麽折磨一個人的是嗎?”

“折磨?”傅文淵抿唇,深思。

他這算是折磨嗎?他覺得,他已經用了最最輕微的方式對待程晚夏,卻在程晚夏心目中,變成了折磨……壞人。果然做任何事情,都壞得一塌糊塗。他抿唇,笑。掩飾一些自己不願意表露在外的情緒。從小就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到今天這一刻,突然覺得,偽裝自己的情緒,並不是那麽好受。他深呼吸,看著程晚夏,直接說了出來,“我給安筱了。”

程晚夏整個人一驚。她猛地看著傅文淵。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麽。他怎麽會把她的東西,發給了安筱?!

“不要那麽驚訝,我只是給安筱一份禮物而已。到我人生的盡頭,給她一點甜頭而已。”傅文淵說,“你說,安筱拿到你的裸照,會不會按照我的要求,在今天中午2點的時候上傳。”

“安筱沒有你想的那麽愚蠢!”程晚夏一字一句。

“此話怎講?”

“傅文淵,你真的還以為安筱像以前那樣任你擺布嗎?安筱再笨,自己也清楚得很,如果她通過網絡上傳了我的裸照,傅博文會通過IP地址把她查出來,即使去網吧或者讓其他人上傳,我相信傅博文的能力,也是輕而易舉就能夠找到始作俑者,以安筱現在在娛樂圈岌岌可危的地位,她不會這麽冒險做這種事情!所以我敢肯定,你的如意算盤絕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程晚夏一字一句。

“話不能這麽說。”傅文淵似乎是不同意程晚夏的觀點,反駁道,“我傅文淵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既然願意把你的裸照給安筱,就能夠有把握讓安筱把這些相片傳上去。而且我很肯定,安筱想不到那麽多,她只會糾結,她是上傳還是不上傳?!而她要不要上傳?那就要看,她對你的感情在那裏。”

程晚夏皺眉,臉色不太好。即使不想認同傅文淵,卻莫名的在他一字一句帶著邪笑的話語中,反駁得啞口無言。

“程晚夏,其實到現在,你應該感謝我。”傅文淵說。

程晚夏冷笑,她是瘋了,才會感謝這個綁架犯。

“從這次事件,可以很直白的看清楚兩件事情。第一,傅博文是否夠愛你;第二,安筱是否真的對你放下了成見,願意接納你的存在。”傅文淵說,嘴角依然帶著邪惡的笑,“傅博文如果果斷的選擇放棄尋找你的裸照而直接找尋你的下落,那說明對傅博文而言,你的生命比任何都重要,也就變相的說明,他夠愛你。而安筱,如果在下午2點沒有上傳你的裸照,那麽……安筱也終究變成了你的人。一時之間,你收獲了你生命中對你而言都很重要的兩個人,不好嗎?”

“我沒你那麽變態,需要用這麽極端的方式來驗證所謂的愛所謂的情。”程晚夏實在聽不下去了,她惡狠狠的看著傅文淵,“就算傅博文不夠愛我又怎樣,就算安筱一輩子放不下對我的成見又如何,傅文淵,我的生活沒有你那麽極端那麽惡心,我只需要做我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就可以,至於別人怎麽看,至於別人要怎麽對我,那都是別人的事情,我問心無愧就行!”

“說得倒是大無畏,但是我是真的不相信,你說的就是你心裏面想的。人類本來就是比這個世界其他任何生物都要自私的一個群體,沒有人會不想要得到更多更多,你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程晚夏,有時候犯不著這麽排斥這種事情,好好期待一下吧,看看到底你最愛的人,和你唯一的親妹妹會怎麽對待你。”丟下一句話,傅文淵出去了。

傅文淵只猜中了結果,卻沒有猜中過程!

程晚夏看著傅文淵的背影,整個人臉色很難看。她就是不願意承認,她就是想要如鴕鳥一樣的生活下去,到底有什麽不好。她從來都和傅文淵的人生價值觀不一樣,不是所有的事情,不是對就是錯的,她明白有時候人都會在一個十字路口徘徊,向左或者向右,亦或者選擇原地等待,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個結果,一個直白到沒有婉轉的結果而已。

她此刻其實是恨傅文淵的。恨他用了這麽卑鄙的方式。她不擔心傅博文,真的不擔心。她相信傅博文在任何時候,都會以她的安全為主。只是安筱。她明明感受到了安筱的善意。但是……

人類就是如傅文淵說的那樣,都是自私的動物,在沒有利益的前提下,所有人可以相安無事,但凡有利益擺在自己的面前,有那麽些誘惑元素放在自己的面前,那些所謂的感情,頃刻間就會崩塌。

她其實不覺得這樣的人類有多不好,必定這是人類幾千年進化的結果,歷史所然,她沒什麽可以反駁。

她只是以為,她不刻意的在安筱面前做什麽,不刻意的和安筱走得太近,她們兩個人的關系,也可以維系在“還好”的地步。就這樣的地步就夠了!而傅文淵,總是會做一些,讓她不爽透頂的事情!

……

公安局。傅博文看著墻壁上面的時間。他想了很多。從傅文淵開始綁架程晚夏,一步一步引導他入局開始,到他現在慢慢的快要浮出水面。他眉頭微皺,看著王峰從外進來。

王峰有些抱歉,“不好意思,睡過了頭,來晚了。”

傅博文很沈穩的搖了搖頭,“不礙事,時間尚早。”

王峰看著傅博文,此刻的傅博文明顯和昨天的驚慌失措到最後毫無主見甚至有些崩潰的傅博文完全不一樣了。他沒有洗澡換衣服打理自己一身,但給人的感覺,卻仿若煥然一新。是不是經過了一晚上的沈澱,傅博文已經重新梳理好了自己的思路和情緒。

“有什麽新的發現嗎?”王峰急切的問道。

“嗯。”傅博文點頭。

跟著傅博文一直沒有休息的幾個警察卻有些詫異。他們並沒有聽說傅博文有任何發現,眼神均看向他。傅博文不緩不急,對著王峰說道,“能否把我們上次查找以李東名字開房的記錄給我看一下?”

王峰點頭,轉頭對著一個內勤,“你把我們這兩天查詢到的李東租房記錄整理一下,馬上拿給我。”

“是,王局。”內勤警察立馬點頭。

王峰有些不明白,“你要那些資料做什麽?”

“找線索。”傅博文一字一句,眼眸一深,“這次,再也不做無用功,直搗黃龍!”

王峰有些不太明白,卻莫名的很相信傅博文。

不到一刻鐘,內勤把整理好的文件拿給傅博文。

傅博文翻閱裏面的地址,一共15處。他開始一點一點查找裏面的線索,上海東西南北中,每個地方仿若都有李東租房的信息,傅文淵倒是早就策劃好了這麽肆無忌憚的耍他們!傅博文蹙眉,想了想,“王局,從拆遷區到這15個地方的交通道路有攝像頭的視頻,麻煩讓你們同事再仔細核查一下,我想會有重要線索。”

“你是懷疑傅文淵在這15處之中?”王峰有些不相信。

“對,我懷疑。傅文淵最喜歡的方式,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突襲過的地方,按照常人的思維肯定不可能再會回去搜索,傅文淵有這樣的心裏。而且按照傅文淵現在狀況,他除了居住已經租賃過的地方,還能住在哪裏?我不相信,他會讓自己去住什麽荒郊野嶺,他不會讓自己這麽慘。”

“既然你這麽懷疑,那麽我們15個地方,同時去搜查就行了,這麽一個一個來找,太麻煩了,我們人手足夠!”王峰聽傅博文說得確實有道理,著手就想要幹。

“不。”傅博文說,眼眸一冷,“傅文淵想要和我玩花樣,我就讓他知道,我怎麽一針見血的讓他,體無完膚。”

王峰一怔。能夠達到目的,還需要比較誰的手段高明嗎?

“何況,不需要這麽浪費警力,上海的治安還得靠其他警察來維系。相信我,這次我絕對會找準位置!”傅博文冷冷的一字一句。

15處同時圍剿,他不放心。他必須找準地方,親自前去。傅文淵這個人的花招太多,他不允許程晚夏受到一點點傷害。

王峰聽傅博文這麽一說,也不好再多說其他,只吩咐人按照傅博文安排的趕緊去做。一時之間,公安局裏面井然有序,大家認真嚴謹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傅博文看著警察不停的回放昨天晚上關鍵時段的視頻,自己則在想另外一件事情,他眉頭微皺,拿起電話走向一邊。

“季陽。”

“是,傅總。”

“我等會發15個地址給你,你找人,記得,是找些可靠的人,你自己不要去,到這15個地址的周邊看看,每一個地址周邊都得有人,守著一些小飯館,看看有沒有人要炒糖醋排骨的。如果有發現,立刻給我打電話。”

“是,傅總。”白季陽連忙答應,又覺得有些奇怪,“做這個,是和程晚夏有關嗎?”

“其他你就不要多問了,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行。”

“是。”

傅博文掛斷電話。如果沒有猜錯,傅文淵應該會指使人去買午飯。而午飯的必選菜肯定會有糖醋排骨,因為程晚夏喜歡吃。他不知道傅文淵為什麽會如此對待程晚夏,他只是覺得,傅文淵會這麽去做。思緒正在不停的蔓延,一個警察突然叫住他,“傅先生,有發現。”

傅博文一怔,連忙跟著過去。

“這是昨天下午7點鐘拍攝到的畫面,畫面中有一個男人穿著雨衣,打著雨傘,看上去好像是一個人,我們把鏡頭拉近了些,發現雨衣下面露出了一點腳,確定是兩個人,比較可疑。”一個警察說著,解釋。

傅博文眉頭一緊。雨衣太大,加上打著黑色雨傘,擋住了太多視線,分辨不出來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看看這個人往什麽方向走的?”

“嗯。”警察點頭,找出各路路口視頻,同時播放尋找。

“傅先生你看,他坐車的時候,明顯動作比常人緩慢一些,為了掩蓋什麽,看上去和常人不一樣,這個動作,就像是先放下一個人後,自己才坐進去。”警察給傅博文分析。

“觀察這輛車往哪個方向走的。”

“朝陽街。”警察突然說道,有些興奮,“朝陽街路口停車,剛好住址裏面有朝陽街這個地方,肯定是犯罪嫌疑人的落腳之處。”

其他警察聽到他這麽一說,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王峰也走了過來,說道,“找到了嗎?”

傅博文搖頭,“先不要激動,傅文淵這種人最喜歡捉迷藏,他現在往的這個方向,有可能是故意在誘導我們,你再看看,從朝陽街路口到目標地址,還有攝像頭沒有?”

警察按耐住性子,仔細查看,“沒有了。”

傅博文抿唇,“先別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或者看看他在之後的時間段,有沒有出現在另外一個視頻畫面裏。”

這次,不能讓自己這麽唐突行事了!沒有確切把握,他決不能先打草驚蛇。傅文淵這個人太陰險了,但凡有一點他察覺到異樣,絕對會提前行動。他皺著眉頭,看著墻壁上面的時間。

11點。這個時間點,傅文淵會不會自己出來買飯,或者是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又讓一個小孩子給他買飯?!他蹙眉。給白季陽發了個短信,讓他務必找人盯緊了。

……

時間滴答滴答過著。程晚夏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她從早上醒後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傅文淵已經忘記了要去吃飯。她也沒有要求,她只是等待傅文淵,期待他會有著正常人的需求。門外,傅文淵推門而進。

程晚夏看著他。

“買了午飯。”傅文淵說。

程晚夏那一刻,眼眸微閃爍。莫名的總是覺得這個男人,仿若會洞察她的一切心思。即使,她表現得那麽的毫無在意。

傅文淵走到她的床邊,解掉她的繩索。她現在幾乎都已經麻木了。昨天還會覺得難受到要死的一種折磨方式,今天似乎就已經完全的接受。

甚至於,她現在在傅文淵給她捆綁後,不會立刻的想要下床活動身子,而是慢慢的讓自己的血液循環,慢慢的讓自己的手臂,腿活動起來,直到能夠完全控制住,她才緩緩的下床,先去廁所洗漱。

傅文淵坐在飯桌上等她。程晚夏是真的餓了,她只是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就直接走向了飯桌。仿若是第一次和傅文淵這麽坐在一張桌子上,還是如此小的桌子,兩個人盡管是對立而坐,似乎也能碰到彼此的身體。

“不會覺得惡心嗎?”傅文淵突然開口。

程晚夏一怔,“人以食為天。”

“所以,就算極度不待見我,也得把自己肚子填飽。”

程晚夏沈默,算是默認。即使那一刻,她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排斥傅文淵和她面對面,單獨的在一個飯桌上吃飯。

她拿起一次性筷子,一次性碗吃飯。依然有她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程晚夏夾了一塊放進碗裏,默默的吃飯。不知道什麽滋味,只是一口一口,填飽自己的肚子。

“你都不好奇,我為什麽會知道你喜歡吃糖醋排骨嗎?”傅文淵看著她吃飯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我們一起在傅家別墅生活也不是一天兩天,你這麽善於觀察的一個人,當然會知道我平時都喜歡吃些什麽,我並不覺得有什麽可以驚訝的地方。準確說傅文淵,你能留意到的那些常人會覺得異常的事情我都會覺得無比平常,你生來就和,大家不一樣。”

“呵。”傅文淵笑了一下,“你意思是說,我就是一個怪物的存在?”

程晚夏點頭,很幹脆,“對。”

傅文淵沒有發怒,反而是笑了起來,“也挺好的,至少在你心中我這麽特別的存在。不過程晚夏,我覺得我還應該告訴你,我不記得安筱喜歡吃什麽,但是卻記得你喜歡吃什麽,你說這是代表……”

“代表什麽,不管你說出來還是不說出來,我可以明白的給予你答覆,我都不會相信你嘴裏吐出的一個字,連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所以別用你的那些我不太喜歡的詞語和我交談,當然,如果你想要讓我不好過一點,也可以做些讓我煩躁的事情,我可以不聞不問不理。”程晚夏直接打斷傅文淵的話,一字一句。

傅文淵抿了抿唇,笑了笑,“不說了。”

程晚夏看著傅文淵,似乎是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

“別試圖揣測我,你知道你猜測不透的。”傅文淵嘴角一勾。

“我只是覺得,傅文淵或許你這麽一個人生活得一點都不快樂。”程晚夏直截了當。

傅文淵一怔。

“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得這麽不快樂,你到現在,想過嗎?”

“不需要想。人活在世界上不是快樂就是痛苦,總得選擇一種生活方式。”

“我是真的,猜測不透你。”程晚夏總結。

她甚至不知道傅文淵到底是由什麽構造而成,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他的構造,絕對有別於常人。

……

公安局。傅博文的電話響起。他看著來電,接通,“季陽。”

“傅總,查到了,有消息反應,東道街那邊有一家小店有外賣,外賣的人叫了糖醋排骨,地址剛好和你發給我的東道街住宅地址吻合。”白季陽一字一句。

“你確定。”

“嗯,確定。”白季陽說,“和老板核對過。”

“好。”傅博文連忙掛斷電話,轉頭看著一邊的王峰,“王局,有線索。”

“怎麽了?”王峰看著傅博文,感覺到傅博文整個人似乎都有些細微的激動。

轉瞬即逝。傅博文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控制自己的情緒。

“先調取昨天晚上東道街那條線的視頻。”傅博文說。

王峰連忙吩咐。

傅博文和王峰一起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黑暗的天空,又飄灑著雨,來往的人很少,卻都是打著傘,並不好辨認。那一段路的視頻不多,傅博文和王峰以及幾個民警一起回放了幾次,均沒有發現剛剛其他視頻中那個貌似傅文淵的身影,但觀察過東道街的地形,這是能夠通往住宅地址的必經之道,不可能不往這裏走。除非就是,傅文淵根本沒有來過這裏。亦或者,傅文淵其實就是去了朝陽街,他再一次的把傅文淵想覆雜了,再一次的又鉆進了漩渦之中。

他皺眉。臉色並不太好。猛地,他看到一道視頻中一道身影,“等等,這個地方暫停,慢動作。”

操控視頻的警察一怔,按照指示。

傅博文看著右側街道的一個人群,打著一把紅色雨傘,身上穿著女士雨衣,女士雨靴,乍一眼看上去,分明是個女人,但仔細一看,走路的姿勢稍有怪異,而且所有人打傘的方向都是朝著雨落方向,唯有“她”,是朝著攝像頭的方向,明顯是為了躲避什麽。傅博文眼眸一緊。傅文淵,為了掩人耳目,你倒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確定了,就是東道街金色陽光小區3棟1單元15—2,傅文淵現在的住處!王局,麻煩召集人手,我們馬上過去!”傅博文很肯定,一字一句。

王峰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快速召集最好的刑警精英,布局安排,解救人質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所有人穿好裝備,快速的往目的地駛去。王峰和傅博文坐在一輛車上,王峰問道,“你怎麽確定這個地方的?”

“剛剛視頻裏面的那個紅色雨傘的人,是傅文淵男扮女裝的。傅文淵先是穿了一套正常人的雨衣和雨傘往朝陽街走去,到了朝陽街,在無人攝像頭的地方,到附件的雨店重新買了一套雨具離開,故意我們的擾亂視線,而且男扮女裝,也確實很少讓人能夠想到。這是第一點讓人懷疑的地方;第二點,我上午讓人在這十五個住處的地方盯了一下,看看有沒有在這幾個地址叫外賣的,意外的發現朝陽街這處有人居住。所以,經過兩個這麽重要的點重合,很容易斷定,傅文淵選擇了這個地方。”

“原來如此。”王峰恍然大悟,“博文,你確實考慮得比較周到,我在傅文淵這件事情上,真是腦子都撓瘋了,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僅僅2天不到的功夫,你就已經掌握了他所有的活動軌跡和策謀方式,我只想說,還好有你在,要不然傅文淵的案子,十天半個月是難得破了。”

傅博文抿著唇。現在,並不是值得慶賀的時候。把程晚夏救出來,才能真正讓他放心。他控制自己的情緒,但願傅文淵還沒有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

破舊的房間。兩個人似乎是都已經吃完了。吃得都不多,即使兩個人其實都有些餓。傅文淵把剩下的飯菜扔進垃圾桶,他沈默的拿起繩子。程晚夏從不反抗。在知道自己反抗無果的情況下,她會選擇順從。她一直都很明白,有些事情過程可以千變萬化,但結局永遠都只會有一個。

傅文淵把她捆綁好之後,從一個箱子裏面拿出一個望遠鏡,他漫不經心的從窗口是留了細小一道縫隙的地方往外看,他沈默著看了好一會兒,沒有轉頭,只是幽幽的說著,“你知道我為什麽選擇這個住處嗎?”

程晚夏知道自己就算什麽都不說,傅文淵也會自顧自的說下去。

果不其然。

傅文淵轉頭看著她,“因為這個地方,恰好可以看到那座橋,而那座橋上能夠看到是否是有什麽可疑車隊或者是,警車駛過。”

程晚夏蹙眉,她聽不懂傅文淵在說什麽。

“運氣很好,剛剛看到了。”傅文淵說,“你最愛的男人,馬上就要來了。”

程晚夏心猛的一緊,身體卻保持著冷靜。

“現在應該是心跳狂躁吧,其實你不用在我面前表現得如此的淡定自若,我能看穿你的心。”傅文淵一字一句。

“就算能看穿又如何,至少就算是偽裝的也好,我不願意讓你看到我任何一絲一毫的情緒。”

傅文淵聳肩。盡管這些話,挺打擊人。他依然可以很隨意的,一笑而過。

“程晚夏,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在這裏等著傅博文來。現在從此刻算起,傅博文從橋上到我這裏的距離只需要15分鐘,上樓需要3—5分鐘,而我現在,要在他趕到之前,提前帶著你離開。我從來不拿任何東西來威脅你,那是因為我覺得沒有到需要威脅你的地方,顯然此刻,已經容不得我再次的吊兒郎當了,所以接下來我拿出來的東西,你也不要害怕,聽話的情況下,我不會打在你的身上。”傅文淵不緩不急的說著,他甚至拿起那把黑色手槍的時候,特意的看了看程晚夏的臉色。

程晚夏的臉色明顯的不太好。

“我現在會把你腳上的繩索解除,出門的時候,你用腳走,但是不能跑,你要知道,子彈永遠都會比你的身體快。”傅文淵一字一句,慢慢的解開程晚夏腳上的束縛,“走吧,我們出門。”

傅文淵甚至沒有帶其他東西。他只是把自己身上那件厚厚的外套搭在了程晚夏的身上,然後為她帶上連衣帽,帽子很大,周邊一圈毛絨,能夠擋住她一大半的臉。程晚夏是公眾人物,不這麽偽裝著走出去,很容易被認出來!傅文淵隨時隨地都可以考慮得很周到,完全看不出半點驚慌。

他穿著那件厚外套摟著程晚夏的身體走出房門,手槍一直抵觸著她的後腰,冷硬的,讓人心裏發寒。每個平凡人都會因此而產生恐懼。程晚夏也不例外。她甚至覺得,自己整個後背都是涼的,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傅文淵帶著程晚夏守在電梯口。電梯一點一點往上。程晚夏轉頭看著傅文淵。他的神色,依然沒有半點慌張,即使電梯上升的速度很慢。按照平常人,多少會有些焦慮吧。

“我只是算著時間,目前還沒有到可以不安的地步。”傅文淵說,面不改色的看著電梯的數字。

傅文淵真的是什麽都看得透嗎?!

程晚夏捏緊手指。電梯到達。裏面有人。傅文淵摟著程晚夏,很自若的走進電梯,一進電梯就自然的把程晚夏的頭埋在他的胸膛上,嘴角在她耳邊威脅道,“別反抗。”

程晚夏咬著唇,控制。傅文淵是在預防電梯裏面的人把她認了出來。只是,這麽靠在傅文淵的胸膛上……她覺得,各種心寒。電梯裏面是兩個情侶,年齡看上去不大,歪歪膩膩的抱在一起。

“帥哥。”傅文淵突然開口。

裏面的男人一楞,“叫我?”

“我女朋友發燒感冒挺嚴重的,你能不能等會兒快一步幫我在小區門口叫一個出租車?我趕著送她去醫院。”傅文淵問道。

男人有些猶豫,似乎是不太願意。女人連忙接嘴,“老公,你就幫他們叫一個車吧,人家女朋友感冒那麽嚴重,不能見死不救。”

程晚夏暗自嘀咕,我還沒死呢!你叫了車才是見“死”不救!

“寶貝,我都沒說不,我一向都是助人為樂的。哥們你放心,你抱著你女朋友慢慢出來,我跑出去叫車,保證在你們出小區的時候,等著你們。”

“謝謝。”傅文淵禮貌的感謝。

“老公你真棒!”女人花癡的說著。

電梯到達1樓。男人果然腳步如飛的跑了出去。傅文淵嘴角拉出一抹笑,摟著程晚夏,不緩不急的出去。程晚夏一直祈禱一直祈禱,那個男人沒有叫著車,那個男人沒有叫著車……

然而。傅文淵和程晚夏剛剛走到小區門口,一輛出租車就停到了他們腳下……與此同時。幾輛警察到達目的地。從裏面下來的傅博文腳剛著地,眼眸微轉,忽然,整個人一怔,前面出租車上車的人分明是……他連忙回到車上,又快又急的說著,“快點跟著前面的出租車,傅文淵和程晚夏在車上!”

“快點!”王峰連忙招呼。

車子猛地關閉,一躍而出。

坐在出租車內的傅文淵也發現了後面的異樣,當然,出租車司機是沒有看出來的,還優哉游哉開著車。突然,後腦勺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抵觸,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駛入他的耳膜,“如果不想死,就開快點,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準停車。”

出租車司機嚇得魂都差點沒有了,連忙點頭,一個字說不出來,手上的動作僵硬的換擋,加大油門,甚至不停的闖紅綠燈,瘋狂的行駛在街道上。

後面的警車緊追不放!傅博文看著出租車的行駛速度,知道傅文淵已經發現了他們在後面。他捏緊手指,不要告訴他,這一次他又這麽錯過了!

不可能!他絕對不能再次讓傅文淵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絕對不會讓程晚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他這次,絕對不能有任何失誤。

“再跟緊點。”傅博文說。

“是。”開車的警察連忙點頭。

“王局,出動其他警力,從另一邊夾攻。”

王峰點頭,已經在打電話了。

車子在公路上狂奔,已經從市區開到了郊區地帶。

瘋狂的車速,程晚夏不敢說一句話,她一直抓著車把手,總覺得這輛車,不留意就會這麽給飛了出去,或許到時候,這個車上的所有人,就瞬間的四分五裂了。

她抿著唇,看著後面車的距離。

“是不是很想傅博文來救你?”傅文淵看著她的視線,問她。

“很想。”程晚夏直截了當。

“但是,我、不、允、許。”傅文淵一字一句,冷漠無比。

“傅文淵,何必非要把彼此逼到這個地步,你放了我行不行?!”

“不行!”傅文淵冷笑,“我都做了這麽多,現在來放了你,那不是很不值得。程晚夏,我總得做一些讓傅博文後悔的事情,終生後悔的事情!”

“你說過你不會殺我的!”程晚夏尖叫。

她承認,這幾天偽裝的情緒,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說過殺你了嗎?!”傅文淵冷笑。

“那你什麽意思?”

“讓傅博文後悔的事情,不只是殺了你,不久,也或許,就等會兒,等會兒你就會知道了。”傅文淵陰森的說著。

“傅文淵,你到底要做什麽!我們現在大家都很危險。”程晚夏試圖勸說。

她沒想過死。真的沒想過,也不願意死。她還有很多很多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兒!

傅文淵似乎是聽不進去的,他不停的要求出租車司機開快一點,再開快一點。郊區的路修得很寬,公路上的車子很少,所以來來往往的車輛速度都很快,但郊區的路又存在道路彎道比較多比較急的情況,好幾次程晚夏都覺得,差點點就會和迎面而來的車子相撞,後果,不堪想象……

“傅文淵,你放手行不行……”程晚夏的話音還未落。

一道強烈的剎車聲音讓安靜的郊區公路響徹起來!程晚夏只覺得整個人都沖了出去,頭撞到旁邊的玻璃上,痛覺瞬間襲來,讓她整個人恍若有一瞬間的昏闕。是撞車了嗎?!程晚夏根本看不出來任何情況,就感覺到一股蠻力把她從車上使命的拽了下去,耳朵嗡嗡作響,聽到卻還聽著司機懼怕的聲音說著,“我不是故意停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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